道君 !
管芳仪出现在他身边,“要开战了吗?”
牛有道:“对天玉门目前的实力来说,吃下南州有些勉强,可只要拿下了南州,天玉门这个修行门派就进入了另一个层次,彭又在将会成为天玉门有史以来最浓墨重彩的一任掌门,继任者除非有更大的成就,否则难以否认彭又在的功绩,南州怕是要被彭家的后人占据许久,对彭又在来说公私兼顾,势在必行!而南州对商朝宗来说,是实力扩张和登上更大舞台的必经跳板。天玉门忍不住了,商朝宗也忍不住了。”
管芳仪叹道:“战火一起,有些人能如愿,却又不知多少人将要家破人亡。”
“在这乱世感叹这个没任何意义,走,去看看。”牛有道抬手指了指匠作营方向,两人一起飘然下山。
山下,遇见袁风等人驾马驰骋而来,牛有道伸手拦了一下,要了两匹坐骑。
如今商朝宗手头的战马数量宽裕了,这山中也留了几百匹给这里的人备用,对袁罡等人来说正合适,主动要求打理,手下人员长期在马背上磨合。
两人翻身上马之际,牛有道多瞅了元大湖和谷有年一眼,对这两个缺胳膊少腿的老头,既然是袁罡带来的,他也没过问过什么。
他与管芳仪只是顺手找个代步工具而已,没有驰骋,不疾不徐地骑马晃悠出了山谷。
管芳仪裙袂飘飘,手摇团扇在马背,美目左顾右盼,潇洒悠哉。
抵达匠作营,马扔给守卫看着,两人入内参观,只见抹过油防锈的成捆刀枪装车,还有一叠叠战甲成捆,都在陆续装车押运出去。
空气中充斥着烟火味,有木匠在组装攻城用的抛石车。
砰!山后传来的骤响吸引了两人过去一看究竟。
来到山后,只见一排攻城弩排列,工匠正在进行测试,一支精钢长矛装入射槽内,几人合力手拽脚蹬很是费力地上了弦。随着一名工匠挥舞木槌一砸机簧,砰一声砸响,长矛瞬间呼啸而出,咣正中对面石壁上用漆涂抹过的射点。
碎石哗啦掉落,颤微微的长矛狠插了一截进入石壁,这威力实在是不小。
管芳仪看的眼皮直跳,道:“大军作战时,这东西对修士的威胁最大,金丹以下修为的修士根本扛不住。”
……
燕京,同样年味渐浓,穷也好,富也罢,都要迈过这年关。
大司空府邸,南州刺史周守贤跪地俯首,额头抵在地上,对着端坐在案后的大司空童陌啜泣。
本是车拉马拽了礼物来送年的,说到难过处,却是忍不住哭泣。
童陌叹道:“周兄,不至于如此,快快起来。”
周守贤抬头,哽咽,指着门外,“相爷,南州下五郡,准备多时,大量囤积粮草和刀兵,整日秣马厉兵,刀已经磨利了,箭已在弦上,随时要挥兵北上吞并南州,下官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朝廷若再不出兵增援,悔之晚矣!”
求到这里也是没了办法,来此之前先去了皇宫,先恳求过皇帝,然而皇帝明显忌惮大战一起会造成燕国内乱,会被外敌趁虚而入,届时整个燕国危矣,一直在犹豫不决。
他的女儿是皇帝宠爱的贵妃,他能成为南州州牧,他女儿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然而这次,他女儿屡屡为他劝说皇帝出兵,已经惹怒了皇帝,好些日子连皇帝的面都未能见上。
对他来说,现在这个南州州牧的位置简直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童陌知道形势危急,却还是安慰道:“周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有逍遥宫、紫金洞、灵剑山压着,南州下五郡不敢轻举妄动。”
周守贤:“若是许以重利,三大派未必不会松口!”
童陌:“你放心,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不会坐视,三大派那边我自会沟通。”
……
云山雾海逍遥宫,远处遥望,宛若仙境。
逍遥宫山下,数十骑从山谷中驰骋而出,跑上官道,一路远去。
这一行正是支撑在南州背后的两大门派,真灵院和飞花阁的人。年关将近,正是向逍遥宫进贡的关口,真灵院掌门金无光和飞花阁掌门曹玉儿亲自率人前来上供。
没办法,逍遥宫、紫金洞、灵剑山是整个燕国最大的三个门派,这三大派笼罩在燕国的上空,燕国就是这三派的势力范围,燕国境内的修行门派都是在这三派的势力范围内讨生活,想坐拥一方,不得到这三派的允许是不可能的。
燕国境内列土封疆的门派,皆要向三大派进贡,不然就会有灭门之忧。
不但是燕国,七国境内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每个国境内都有几个这样的强势门派,在缥缈阁有着一席之地,享受着境内其他门派的供奉。
有些门派想向三大派进贡还没那资格,譬如留仙宗之流。
而在类似于三大派的势力之上,则是九大至尊。
九大至尊那真正是凌驾于众生之上,九大至尊不接受任何人的供奉,不受任何人的人情,却掌控着天下所有的钱庄。天下只有一座钱庄,名为天下钱庄,遍布天下各地,横跨世俗和修行界两界。
除了天下钱庄,天下不允许有其他的钱庄出现。
譬如天下通用的金票,也是九大至尊联手印制,不允许有其他钱票出现。
这天下最不缺钱的人,恐怕就是九大至尊,没办法,人家可以直接印钱,又掌控着天下人的货币流动。
而修行界可以做买卖的地方,也都在九大至尊的控制之下……
待到真灵院和飞花阁的人远去,附近山林内又一群人露面,正是回避躲藏了一阵的天玉门弟子。
彭又在盯着两派人远去的方向看了看,挥了挥手,领着门下弟子闯入对面的山中,直奔逍遥宫……
繁花似锦掩映的玉宇琼楼,可观苍山云海,景致美不胜收,待客的好地方。
两位逍遥宫长老陪同着宫主龙休在座,会见的客人只有彭又在一人,其他天玉门弟子还没资格来这地方。
能让这三位会见,也是因为彭又在是来上供的,年关这个时候各派掌门集中来拜访,龙休照例会露面会见各派掌门,兼带问问各地情况。
彭又在双手奉上一沓金票,放在了两名并排而坐的长老桌案上,然后后退回了对面的原位坐下。
龙休及两位长老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沓金票上,按规矩,一郡要上缴五万金币。
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多不多是对逍遥宫而言,五万金币真不算什么。说少不少,是因为五万金币针对一郡的财力来说不算少,每一郡毕竟还有民生要顾及,压榨干了的话,以后还到哪压榨去?
何况还有当地占据的势力和门派也要分润好处,不能说是逍遥宫一家独吞。
更何况,每郡上缴的可不止逍遥宫一家,还有紫金洞和灵剑山,还有朝廷的税赋。
谁都不能对各郡压榨太过,否则是不计长远砸自己的场子。
而整个燕国境内有数百郡,每郡五万金币,积少成多下来,不说逍遥宫的其他进项,光各派进贡这一项就能让逍遥宫过的滋润。
算下来,天玉门五郡要上供二十五万金币,天玉门则按讲好的多出了五万,出三十万金币。然而看眼前那沓金票的厚度,远不止三十万。
一名长老清点之后,对龙休道:“一百万!”
颇有超凡脱俗气质的龙休,目光淡然瞅向彭又在,“多了七十万,彭掌门解释一下吧。”
彭又在:“宫主,天玉门的一点心意而已,还望笑纳。”
龙休:“心意?本座听说南州下五郡秣马厉兵,意图吞并上六郡,之前真灵院和飞花阁还在对本座痛斥天玉门图谋不轨,请逍遥宫主持公道。莫非被真灵院和飞花阁说中了,你突然拿出这些钱,是想收买逍遥宫吗?”
彭又在:“宫主言重了,区区百万金币岂能收买逍遥宫,若在下真这样做了,简直是不自量力。不过话又说回来,天玉门的确有心为逍遥宫牧守一方,还望宫主成全。”
龙休:“野心倒是不小,南州下五郡还满足不了你天玉门的胃口吗?”
彭又在:“在宫主面前不敢隐瞒真心,也不敢说假话,天玉门想将真灵院和飞花阁的领地取而代之是因为天玉门自认能比两派做的更好。”
龙休:“怎么个更好法?”
彭又在:“南州十一郡,给两派的话,每年只能进贡五十五万,若是给天玉门来打理的话,天玉门每年能进贡一百万!”
龙休:“莫非你认为真灵院和飞花阁若能坐拥南州十一郡一年拿不出一百万来进贡?”
彭又在:“当然能拿出,但是他们拿出的和天玉门拿出的不一样。拿出一百万,进贡三大派就要三百万,他们自己门派还要开销,地方上自身也要开销,他们拿出这数目来,就要对南州竭泽而渔,长此以往,南州必垮。而天玉门则不一样,宫主若有机会可关注一下青山郡和广义郡,我天玉门愿让利经营民生,将青山、广义二郡由一滩死水经营成了活水,诸国商贸来往汇集,百姓安康富足,其税赋所获财力数倍于其他郡,这是其一!”
“其二,钱财是小,燕国的稳定是大。赵国在侧,对燕国虎视眈眈,久有吞并之心,只因赵国内部诸侯牵制,海无极只是暂时无力东顾而已。然海无极乃励精图治之辈,正在逐步瓦解赵国境内的诸侯,一旦让其达到目的,下一步必然要盯上燕国这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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