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不当也罢 !
西宫姎坐在椅子上,望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袱陷入沉思。
“公主,信到手了。”铃铛踏进屋来,将信递给了西宫姎。
西宫姎看着信封上的字——北冥太子亲启。
她轻轻蹙起了眉,这是一千年前的文字,她倒不是看不懂,只是会用一千年前文字的人,只有中罗人。
她拆开信封,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中宫欢离在东陵皇宫。”
她蓦地一惊,这样一来,不是东陵皇东宫苍穹将中宫欢离俘虏了么?!
曾经,北冥、西御、南岳一齐与东陵打过仗,东宫苍穹的残暴被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她纤长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会不会是中宫欢离的求救信?
铃铛瞧她脸色变得很差,不由得蹙起了担忧的眉,道:“公主,您没事吧?”
西宫姎紧紧咬了咬唇瓣,这事……该不该说呢……
她缓缓将信纸放在桌上,铃铛瞥了一眼复杂的文字,身为侍女的她自然也是不会学那么多的,看不懂,她便将眼移了开来,抬手为西宫姎斟了一杯茶,道:“公主,先冷静冷静……”
西宫姎颤抖地将茶拿起,沁人心脾的茶香平缓了她紧张的思绪,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平复了心情,道:“铃铛,你觉得爱一个人变得自私是可耻的么?”
铃铛愣了一下,道:“公主,奴婢认为,爱一个人存有私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且像公主这般位高权重的高贵女孩,比普通人更有自私的资格。”
“是么……”西宫姎呢喃了一句,似乎是得到了鼓舞一般,心绪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回想起那晚北宫腾霄心不在焉地对她说话,那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她痛心地紧咬着唇瓣。
铃铛说得对,爱情是自私的,她贵为公主,为什么不能表现出应当表现出来的占有欲?
她蹙紧眉,拿起桌上的信纸折了两次收回自己的怀中,而后望着整理好的包袱,道:“我……暂时不想回去了。”
“是。”铃铛点了点头,便将包袱里的东西整理出来。
西宫姎转了转眸子,踏出了门外。
寻找楚姣梨的同时,北宫腾霄还是不会落下正事,每日进宫与南岳皇商讨政事。
西宫姎掐好了时间,待他走出宫门的时候,她便在门口等着。
北宫腾霄一袭玄色蟒袍,俊逸的外表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自楚姣梨失踪后,他的脸色比往日更为阴沉,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透着难懂的沧桑和阴鸷。
不难看出,她对他的打击并不小,这一点,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没了那个烦人的小姑娘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他应当觉得解脱才是!
可是为什么,随着她的离开,他的心率变得很乱,很乱……
这让他萌生了一种想法——只要她能回来,她想做什么都好……
北宫腾霄望着入眼的蓝白色衣裙,抬眼望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便很快移开了眼,往马车走去。
西宫姎凑上前去拦住了他,道:“腾霄哥哥,还没有找到她么?”
“嗯。”北宫腾霄轻轻应了一声,道,“本宫回使馆了。”
“等等。”西宫姎蹙着眉,再度拦住了他的去路,道,“近来你心情不太好,要不要散散心?我听说有家饭馆不错,我请你吃顿饭吧?”
北宫腾霄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必了。”
马车旁的景月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北宫腾霄的声音透着一股颓废的无力感,与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是他第二回瞧见他这副模样,上一回是前太子妃出事的时候……
仔细想来,他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瞧见北宫腾霄的笑容了,自前太子妃死后,他又变回了小时候那样孤单冷漠的模样……
他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属下认为,您再不出门走走是很容易闷坏的,侧妃娘娘若是回来了,也不希望看到您这副模样,前太子妃娘娘……也会心疼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抨击到了北宫腾霄的心头上。
他捏了捏拳,道:“好。”
清和轩。
北宫腾霄拒绝了西宫姎去雅间的提议,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
桌上的菜肴芬香扑鼻,令人口水直流。
北宫腾霄眉头紧锁,嘴里的东西硬是嚼了足足一刻钟,此间西宫姎同他说了无数次话皆是得不到回应。
他的目光始终放在窗外的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看着路过的每一位女子,连身材瘦小一些的男子也不曾放过,渴望着能从他们当中将楚姣梨找出来。
西宫姎看他盯着大街发呆,也朝大街望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她轻轻挑起眉,道:“腾霄哥哥在看什么?”
北宫腾霄缓缓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道:“没什么。”
“菜还合口味么?这些东西,姎姎可记得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呢。”西宫姎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多年过去,口味是会变的。”北宫腾霄冷漠答道,随意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
西宫姎愣了一下,而后笑着道:“那腾霄哥哥现在喜欢吃什么?”
北宫腾霄沉默了半晌,道:“鸡汤。”
西宫姎旋即朝身后的铃铛比了个手势,铃铛扬声道:“小二,上鸡汤!”
“好嘞!”
须臾,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端在了桌上。
西宫姎笑着舀起一勺汤,道:“腾霄哥哥,姎姎喂你好不好?”
“不用。”北宫腾霄声音低沉,透着难以接近的疏远感。
西宫姎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还是忍着将勺子放下,将鸡汤推到了他的面前,道:“好,腾霄哥哥自己尝。”
北宫腾霄端起勺子,看着勺子里的鸡汤,轻轻吹了一口,喝了下去。
“好喝么?”西宫姎问道。
“她……最喜欢喝的便是鸡汤了。”北宫腾霄盯着汤碗,唇齿间留下的鸡汤香味让他回忆连连。
西宫姎抿了抿唇瓣,道:“哪个她?”
明知道无论是谁,都不是她西宫姎,可……她还是会忍不住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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