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不当也罢 !
“相信我,你即便有我这么高的资质,他也不会希望你做出这个牺牲。”中宫唐罗瞥了她一眼,道,“你还是不要帮倒忙,让他难做才好。”
帮倒忙……她在帮倒忙么……
墨薇缓缓低下头,向来执拗的她眼底划过一丝犹豫。
中宫唐罗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子放到她的手里,道:“你的脸受伤了,涂这个很快就能消肿了,若是被你喜欢的男人看到受伤了,可不太好哦。”
语落,她缓缓起了身,往前走去。
闻言,墨薇冷笑了一声,纤细的五指握紧了罐子,声线低沉着道:“我喜欢的男人,死在了我的手里。”
中宫唐罗蓦地一顿,唇角轻轻扬起,带着些许自嘲的讽意,眼底晦暗无光,呢喃了一句:“真好。”
语落,她便离开了。
墨薇的双脚周遭感到一阵松软,她轻轻一抽,便将双脚抽了出来,回过头时,已不见人影。
南岳国。
天已有些蒙蒙亮,树上的鸟儿悠扬婉转地叫着,桌上的蜡烛已经烧尽,蜡泪滴满了烛台。
北宫腾霄缓缓睁开眸子,蓦地清醒了过来,他起身,便瞧见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楚姣梨,蓦地蹙起了眉。
寅时早就过了,她为何没有叫醒他?
他下了榻,朝她走来,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模样,不由得抿紧了唇。
轻轻抱起了她,转身将她放到床榻上盖好了被子。
楚姣梨察觉到温暖的被窝,不由得在梦中露出了幸福的笑意,用力蜷缩着身子取暖。
“我要是困了……”
“熬着!”
回想起他苛刻的话语,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跟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一张床榻罢了,让给她就是了……
待楚姣梨睡醒后,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瞧见明亮到刺眼的光线,她轻轻蹙起了眉,猛地起了身。
看着桌上的刻漏,她竟一觉睡到了午时!
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北宫腾霄没有叫醒她么?
还是……他丢下自己跑了?!
慌神之际,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楚姣梨抬眼一望,便见到一袭玄色衣裳的北宫腾霄走了进来。
“呼……”楚姣梨放心地呼出了一口气,他还在,还在就好……
北宫腾霄看着她奇怪的表情,轻轻蹙起了眉,道:“用完午膳,该出发了。”
“哦……”楚姣梨木讷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行程不算太赶,到了南岳帝都时,已过了七日。
进了偌大的皇城内,楚姣梨被北宫腾霄安排在使馆安歇,她毕竟不是中宫唐罗,政治方面她不懂,也没有必要面见南岳皇。
翌日,午后,雷声阵阵。
楚姣梨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行人因为愈发阴鸷的天,步调也愈发匆匆。
“娘娘,恐怕要下雨了,我们回使馆吧?”楚姣梨身后的侍从询问道。
楚姣梨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四个侍从,他们是南岳使馆的人,被北宫腾霄安排照顾好楚姣梨。
此时他们两手都抱着不少东西,那是她方才买下的。
这么多东西,独独没有伞。
出门的时候阳光明媚,谁都不会料到遇上这样的鬼天气吧……
“嗯,回去。”楚姣梨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语落,倾盆大雨已然落下。
楚姣梨被豆大的雨拍打得睁不开眼,但是很快,头上便撑着一把油纸伞。
侍从抬眼一望,旋即低下头行礼道:“二皇子殿下。”
楚姣梨轻轻挑起眉,南岳二皇子?
她缓缓转过头去,入眼的是撑着伞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再抬眼望去,一身赤色的蟒袍映入眼帘。
男子面容俊逸,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文雅却不失威严的气质。
这是中宫唐罗会看上的美貌。
每回遇到美男,她都会这么评定!
南宫天煜望着她,瞳眸蓦地一怔,有了些许恍神,脱口而出道:“安和?”
“安和?”楚姣梨愣了一下,转了转眸子,那好像是前太子妃的郡主封号……
她礼貌地笑了一下,道:“抱歉,我不是楚姣梨。”
南宫天煜蹙起了眉,虽然瞳眸和声音有些出入,但实在太过于相像,身后又是使馆的人,她是随北宫腾霄而来的……
“你不是安和,还能是谁?”他笃定地道。
“殿下,这位是北冥太子的侧妃。”一位侍从开口道。
“侧妃?!”南宫天煜满脸震撼,上回参加他们的婚宴,楚姣梨明明被封为正妃的,怎么……
楚姣梨抬手搓了搓自己的双臂,吸了吸鼻子,道:“皇子殿下,可以先送我们回使馆么?这里属实有点儿……冷。”
“当然!”南宫天煜这才反应过来,撑伞送楚姣梨上了马车。
使馆。
楚姣梨好好地沐浴更衣了一番,才走了出来,看着正在座上品茗的南宫天煜,礼貌地笑道:“皇子殿下,久等了。”
“无妨。”南宫天煜回应道,旋即又打量了一番她,这身段,这五官,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呢……
“我叫中宫欢离,是中罗国的二公主,自小在中罗国长大,所有人都见过我的长相,与楚姣梨长得相似只是巧合。”
南宫天煜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半晌才回过神来,道:“那……你和安和……相处得可算愉快?”
楚姣梨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唇瓣,开口道:“前太子妃,安和郡主楚姣梨,已经离世了。”
“啪啦!”南宫天煜手里的茶盏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茶水在白色兽毯上晕染开一片难看的印记。
他紧紧抓着俯首,蹙眉盯着她,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楚姣梨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见见她,可惜没这个缘分。”
南宫天煜微微眯起双眸,语气阴冷了几分,道:“本皇子早与北宫腾霄说过,他照顾不好安和,本皇子会带她走!”
楚姣梨察觉到他的怒意,愣了一会儿,道:“那是个意外,你相隔这么远,也救不了她的。”
南宫天煜垂首,抬手抚摸着身上蟒袍的花纹,这是楚姣梨为他绣的衣裳,他缓缓启唇道:“是啊……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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