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 !
顾好自己就行了!
青天领悟出这样一个道理,因为无论是苏乞年还是石空,都不能够以时空天堑上的常理度之,就算有一些时空生灵他们没有在南湖畔见过,却也抵不住他们至强的伟力,尤其是苏乞年,肉身场域内碾碎一切,无论是怎么离谱的时空生灵,比肩超脱第一步,甚至就算是临近超脱第二步的成长体,一旦临近,也不会出现第二种可能。
不过想想也是,无缺的象限,就算身在诸天内,也已经走在了超脱路上,道与法开始跃迁,到了时空天堑上,失去了诸天的束缚,只要适应从混沌与时空物质中采撷、炼化所需的道韵,很快就能够获得比诸天内更强的天外道韵。
就像时空天堑上,那几位唯一真神,这么多纪元过去,早已经洗炼唯一神座,与诸天内的唯一真神,形似而神不同,仅余藕断丝连。
涉水区的时空浪涛,裹挟着真实的重量,也让苏乞年真切体悟到了,什么叫做时间与空间的厚重,换做诸天内那些神榜强者,一般的至高体魄,能够扛住就不错了,更不用说抵御其中蕴藏的时空之力,稍有不慎,就要被碾碎立身之地的时空秩序,身死道消。
所以,别说传说中的深海,就算是接下来将要进入的浅海区,据青天的描述,都不是一般的凶险,被历代道祖划分为七层,最后的六层与七层,通常来说,更是只有历代道祖或是诸族道尊,才能够涉足,当然,这种划分也并不准确,只是人为界定,在时空潮汐到来,或是余韵期,界限常常被突破。
因为防线实在是太长了,而时空长河中的生灵无穷无尽,甚至每一年,每一天,都有可能有新的时空物种,被时空洋流裹挟着,巡游到这条时空枝蔓前。
随着临近浅海区,青天脸上的忧色更重。
漫长岁月以来,无论是驻守或是服役期,诸族各大道宫都有完善的秩序规则,就算是独行者,也会留下所处区域的范畴,为的就是多一线生机,并防备可能滋生于时空天堑前的阴暗与血腥。
因为时空天堑前实在是太广袤了,尤其是进入涉水区之后,就算是道祖都很难推演,会出现各种错乱的指引,在时空长河中,命运都是无序的,很难锁定存身之处。
所以,在知道青玄脱离涉水区,擅自涉足浅海之后,青天心中就有一团火,因为脱离了各大道宫秘定的区域后,真的就是大海捞针,在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锁定真身的方式,一切都要靠肉眼与超脱意识分辨方向,或是遵循着点亮的,时常被时空生灵摧毁的光明灯,更多的,也只是作为指引方向的灯塔,也常常失灵。
“该死,这浑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在一蹄子将又一头时空三角蟒踏成血泥后,青天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实在是令人心焦,临近浅海区,出现的时空生灵已经开始逼近超脱第二步的伪象限,以青玄那小子的能耐,多半已经险象环生了,一破境就要涉险,哪有那么多条命来赌?
苏乞年识趣地没说话,毕竟如他一般的个例,不具有普适性,正常破境,还是要讲究水到渠成,要靠涉险搏杀去破境,只能说明积蓄还不够,底蕴还未到可以自主破境的程度,更不用说水满自溢了,所以青天某种程度上,并没有错。
“原来是青天,你这头老牛还真是劳碌命,真替你可怜。”
前方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青天眸光瞬间变冷:“是你们!”
苏乞年超脱意识高悬在上,早就觉察到前方几股强大的生命气机,尤其是那股天妖气,尤为浓烈。
很快,浓郁的时空雾霭中,浮现出五道魁梧的身影,一个个都头生莽牛角,牛鼻子冲天,上面挂着一熘金环,相比于青天牛角上那枚金镯子,不知道要刺亮多少倍,太耀眼了,哪怕是时空河水也不能掩盖,苏乞年怀疑,这更多的是出于炫耀之心。
天星莽牛族!
这是天妖族群之一,走的是天星之路,采撷诸道如星,铭刻星纹于己身,映照元神,独尊寰宇内外。
天星莽牛族中,有两位道祖一位道尊,其中那位道尊,正是天星之路的开辟者,而今跻身超脱之路尽头,比另两位道祖,还要更高一重天。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青天眸光很冷,诸族道宫弟子的服役或是驻守的范畴,都是秘而不宣的,时空天堑前太广袤了,区域重叠实在是罕见,除非是时空潮汐,时空天堑上,两大阵营,所有的时空湖,诸族强者齐动,但眼前这一幕,在时空天堑前也不算罕见,因为一定是故意的。
“就凭你那紫气东来宫几只小崽子,能够瞒得住什么?不用猜,直接跟上就是。”为首的一名天星莽牛族人嗤笑一声,鼻孔很高,冒着烟火气,人身牛首,看上去痞气十足。
“这么说,青玄是被你们撺掇,才孤身前往了浅海区!”青天超脱意识火花闪烁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青玄本身根基都不算太稳,虽然已经临近了超脱之路第二步,但那都是老爷传道解惑之功,正常来说,还需要打磨个十年左右,才能够尝试破关,现在这么急着去往浅海区寻找破境之机,本就不太正常,因为身在时空天堑上,最多的,就是时光了。
“撺掇太难听了,我们只是合理提议,也没有强迫,脚长在他身上,去不去由他,对于一个超脱路第一步的小子,我们是不屑于出手的。”一名天星莽牛族强者傲然道。
“果然是你们!”青天这下心火真的上头了。
与此同时,青天超脱意识火花溅起,落入苏乞年与石空的心湖,两人也瞬间洞悉了双方之间的恩怨。
青天,虽然出生于玄黄大地,但是身为通灵异兽,体内流淌着一丝极澹薄的天星莽牛血,这些年里,追随着道祖,他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超脱之路,对于那一丝稀薄的天妖血脉本就不太看重,但没想到,那一丝血脉却愈发纯净且凝炼,随着涉足时空天堑,被这些天星莽牛族族人发现了。
天星莽牛,不只是莽,对于族内血脉尤为看重,血脉之力不算天妖中最强的,但是傲气却可冲天,青天这样的存在,简直就像是揉在眼里的沙子,必须要清理干净。
刚开始,他们给青天的选择是,自己脱离人族,认祖归宗,他们既往不咎,但需要在族内服役十个纪元,来弥补对于族群威仪的玷污。
天星莽牛,永不为奴!
遑论是被人骑了几千年,杂血后裔也不行!
当然,以青天的暴脾气,自然当场就拒绝了,而后这群天星莽牛族的强者就怒了,彼此间在时空湖上交手过数次,青天依仗着道祖开辟的超脱之路,每一次都全身而退,当然之后也减少了离开人族时空湖的次数,就是为了避开这群莽牛。
但最近几次遭逢,这群莽牛族的道主,更加过分,提出了第二种选择,那就是让他们剥夺体内的天星莽牛血脉,削去因此获得的力量,从头开始,他们可以留下道种。
虽然话说得委婉,但一点也不含蓄,就差直接说要夺道了。
因为本源相同,这种夺道可以更加彻底,连血脉根源也一起剥夺,青天当场就怒了,再交手,就打出了真火,他因此负伤,对方也重伤了两位道主,此后,已经有一两百年,双方没有再照过面了,没想到这一次,这群莽牛居然会利用这样的手段,来将他逼出来。
至于这种涉及同族同源的恩怨,历代道祖也不会去干涉,只是禁止种族间恩怨,至于一些私人恩怨,历代道祖也不会过问,只要不死人,不擅自夺道,动用明令禁止的各种超脱禁法,很多时候,诸位道祖、道尊,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青天随后就刻意避开这群莽牛,因为实在是烦不胜烦,这群莽牛太执着且不讲理了。
但现在,到了时空天堑前,进入了涉水区,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青天寒声道,“我这一生,从未以这一缕血脉为荣,能够达至今日的成就,也是靠自己修行得来的,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为首的天星莽牛冷哼一声:“血脉赋予你的先天优势,哪怕再浅薄,也是血脉之功,身为我天星莽牛族一族的后裔,不思认祖归宗,弥补过失,反而冥顽不灵,投效人族,甘愿为奴,为人驾驭,且打伤同族,你给族群带来的耻辱,现在已经不只是剥夺血脉,废除道行这么简单,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所以,这就是你们刻意撺掇青玄,将我引来的真正目的,到了这里,可以无所顾忌。”青天冷冷道。
“不需要多说什么了,你是自裁,还是由我等送你一程。”为首的天星莽牛澹澹道。
身在时空天堑上,他们需要顾忌那位道祖,不能肆意杀伐,要遵循默认的规则与秩序,但在这时空天堑前,就不同了,即便最后那位道祖洞悉真相,也没有证据,遑论那只是一位辟道数千年的道祖,仅在超脱一重天,为了一头坐骑,他们不相信九大人祖会为此向他们族内两位道祖,一位超脱尽头的道尊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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