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皇妃 !
宗政无忧嘴角一抽,眯着眼冷冷地望着他,九皇子扯着嘴角,忙道:“七哥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说罢一溜烟地带上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子听说宗政无忧第一次,那眼睛都笑眯了起来,心里乐开了花。她是被九皇子蒙着眼睛翻墙带进来的,虽不知他们身份,但看这屋里的布置还有眼前男子的不凡气质也能肯定他们不是简单的人物,便暗中打起了如意算盘。一步一婀娜,踩着风流,边走边脱去外头的那件衣裳,露出里面的红色薄纱,而那薄纱背后,除了让人血脉贲张的妖娆胴体,竟再无它物。
宗政无忧望着朝他走来的媚态撩人的女子,眼前却浮现水池之中被一身湿衣紧裹住、露出大片柔然胸脯的女子,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绝美脱俗的面容、淡然中傲气内敛的清华气质……虽无媚态,也无任何撩人动作,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冲动,想把她抱在怀里不松手……
“爷……”耳边传来略带埋怨的娇嗔,女子已经到了他身边,发现他在走神,不由得一阵郁闷。
宗政无忧回神,望着猛朝他靠过来的女人,心里突生烦闷之感。
“爷……奴家伺候您更衣。”女子销魂蚀骨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对着他吹气如兰,媚眼如丝,极尽挑逗之意,并将一手搭上他宽实的肩,柔若无骨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的颈部,另一只手按在他结实的胸口轻轻磨蹭,就要坐到他怀里去。
宗政无忧皱眉,心中厌恶顿生,直觉想扭断女人的脖子将其扔出门外,但想到自身状况,只得强压心头反感,将女子拦腰一抱,毫不怜惜地压倒在地。
砰的一声,女子后脑勺着地,惊叫一声,差点昏过去,宗政无忧丝毫不理会,一把撕了她的纱衣,正待覆上女子的身子,突然,脑海中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残酷画面猛然间跳跃而出,令他呼吸一滞,遽然停住动作,身躯僵硬似铁。
身下女子哪里知道他的心理,只想快点用自己的身子去征服眼前这个不同凡品的男人。她娇媚抬手,就要朝他衣内摸去。宗政无忧面色一沉,一把捏住女子的手腕,心头阵阵翻涌,竟有呕吐的冲动。
他连忙起身,动作迅速无比,背过身去,对躺在身后地面的女人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女子被他冷冽的气息震住,半响回不过神,等回过神后,哪里甘心就这样离开。想她出道至今,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她不甘地跪着抱住宗政无忧的腿,用浑圆的胸脯紧紧贴着他,轻轻蹭了几下,宗政无忧浓眉一拧,看也不看就一脚将她踢出门外,对外叫道:“冷炎。带她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冷炎现身,拖着还在发懵的女子走了。
离王府再度沉入寂静。
宗政无忧站在窗前,脸色发白,眉头紧拧,胸口不住地起伏。他抬起头,静静望着暗黑的天空,奇怪于同是女子,为何带给他的感觉差异如此之大?难道他……非她不可吗?
血腥味浓重的园子,尸体横卧,一片狼藉。漫夭站在血泊中央,一身湿衣裹身,头发还滴着水,她怔怔望着这原本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被糟蹋成这幅模样,心里难受极了。算了,回公主府吧。她想,这里已经不安全。
牵了匹马,出了茶园,冷风吹过来,她身子抖了几抖,顿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根本骑不上去。她有些懊恼,若不是怕被宗政无忧怀疑她的身份,她也不会把萧煞和泠儿都遣走。一个人女扮男装还说得过去,若再让他看出萧煞易容、泠儿女扮男装,那想不让他怀疑都不可能。
漫夭最后放弃骑马,选择步行。幸好公主府也在西城,离得不算太远,只要天亮前赶回去,应该没人会注意。
她叹了口气,朝前走了一小段,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她心中一惊,却没回头。暗道:这下麻烦了,公主府回不得,园子也不能回。
她走的这条道又偏僻,再发生什么事,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该怎么办?
头有些昏昏沉沉,身子绵软无力,风迎面吹来,两侧的树枝摇曳拍打,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回荡,仿佛四处都是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将她围困在中央。她抬手扶额,额头已滚滚发烫,而暗中之人,正在慢慢地向她靠近。
危险的气息充斥在浓郁的黑夜,笼罩在她心头,她不由得紧张,寒毛直竖,身子像是拉满的弓弦,紧绷欲断。
突然,远处传来“驾”的一声,有车马朝这边疾行。漫夭眼光一亮,顾不得那么许多,就冲到马路中央拦住那马车的去路。
“吁——!!”马车被迫停下,一个四十来岁的车夫拿鞭子指着她,横眉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截我们的马车,是不是活腻了?”
漫夭忙拱手道:“这位大哥,在下从西山赶路至此,途中不小心坠马,落水感染风寒,延误了回家的时间。望这位大哥能行个方便,若能载我一程,到前面有医馆的地方放我下来,在下感激不尽,将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哥您的恩德。”
她的声音暗哑,带着囔囔的鼻音,一听便知风寒之症所言不虚,语气极为诚恳。车夫有瞬间的犹豫,之后又不客气地叫道:“我们要赶路去东城,没时间管你。况且这深更半夜,谁知道哪里有医馆?你快让开!若是耽误了我家主子的正事,怕你担待不起!”
漫夭一愣,听他口气,这不是一般人的马车,不知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物?他们要去东城?她忽然灵机一动,笑道:“这位大哥,我本来要去的地方也在东城,正好顺路,麻烦您就帮帮忙吧,载我到离王府附近就好。”
但凡有身份的人,总得给离王些面子吧?
那车夫明显一怔,将她上下一阵打量,问道:“你是离王府的人?”
漫夭回答:“离王是在下的朋友。”下一盘棋,算得上棋友吧?即使不算也要借个名头,先离开这里再说。
“朋友?你烧糊涂了吧?我从来没听说过谁敢自称是离王的朋友!你蒙谁呢?”车夫很是怀疑的看着她,拿起鞭子就要往马身上抽去。漫夭心中一急,头更是晕得厉害,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马车里头的人突然开了口。
“老马,让她上来吧。”那是一道温和清雅的男声,听得漫夭心中大喜,很快便被得令的车夫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一片漆黑,没有光亮,漫夭坐到男子对面,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出于礼貌,她拱手道了声谢,歉意道:“在下今日多有打扰,请公子勿怪!”
男子温和一笑,回礼道:“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姑娘你……不必挂怀。”
漫夭一惊,这马车里伸手不见五指,他竟如此肯定她是女子!男子似看出她的疑惑,笑道:“虽然姑娘感染风寒,导致嗓音低哑,不辨雌雄,但你的气息,带着一股淡雅的幽香,且身姿轮廓纤细。因此,在下妄断了。”
黑暗里,人的感觉会变得格外敏锐。漫夭释然笑道:“公子好细腻的心思!小女子佩服!”
男子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漫夭头愈发的昏沉,浑身发烫,已是坐不太稳。正巧马车一个颠簸,她便控制不住地朝着车门方向一头栽了出去,眼看就要摔下马车,她却连惊呼的力气也没有。
恰在此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往车里一带,她整个人就反撞在男子的身上。男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旁,轻轻说道:“姑娘小心!”
“多谢公子!”漫夭尴尬地道谢,挣扎着起身。男子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安置在他的里侧,以免她再次摔倒。漫夭感激一笑,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终歪倒在男子的怀里,昏睡过去。
黑暗中,男子目光迥异,笑着抬手抚上她的眉眼。对外面驾车之人吩咐道:“去东郊客栈。”
漫夭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身处一间陌生房间,房内陈设简洁,但物品却样样精致考究,就连桌角一个不起眼的青花瓷瓶都价值不菲。
四周很安静,她隐约记起迷糊之中,有人喂她喝药,然后她一觉睡到这个时侯。用手摸了摸额头,热度已经消退,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看来是那碗药起了作用。定是那马车中的男子为她请了大夫!可是,她的内力,为什么还未恢复?
漫夭蹙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床头有身干净衣裳,整齐的叠放在那,和她原先穿的一样是素净的白色。她起身穿了,发现正正合身。
外面院子很大,看不见一个人影。她略感疑惑,忽闻一阵琴音传来,轻灵悦耳,她便循着琴音而去。
羊肠石子路的尽头,清碧幽翠的竹林,林子中央有片空地,三层石阶往上,洁净的地面平滑如玉,一名男子盘膝而坐,背对着她的方向,琴音自他指尖流淌。夕阳余晖倾洒在整片竹林,柔和的橙黄光线,伴着清风带来的淡淡竹香,以及悠远清扬却暗含沧桑的琴音,令人沉醉,不觉中神思有些恍惚。
“你醒了。”男子一曲弹罢,双手平置琴弦之上,抬眸望她,目光温和,就好似和一个熟人打招呼似的,亲和随意。
眉峰似剑,朗目如星,朱唇薄削,五官轮廓分明,当真是英俊非凡,令人一见难忘。然而,这五官本该是冷峻之相,却因为他眼中的温和而带给人温雅清润之感。她看着男子英俊的面容,忽然觉得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漫夭十分诚挚的向他道谢。
男子笑道:“举手之劳,何须客气!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漫夭走上前去,在男子对面以同样的姿势坐下,浅笑道:“已无大碍,多谢公子挂心。打扰之处,请见谅!”
男子却道:“在下见姑娘昏迷不省人事,擅自将姑娘带来此处,姑娘你莫怪在下擅作主张就好。”他是那么的温雅谦和,让人看着他,就好像如沐春风。
漫夭忙摇头道:“公子哪里话,您一片好意,我又岂会如此不知好歹!”
况且,她本身也不是真的要去离王府。
男子微笑,注视着一身男装扮相的漫夭,见她美眸明澈,慧光暗藏,气质清雅脱俗,有种说不出的动人韵味,他目光清亮,缓缓笑道:“既如此,你我二人也无需说这些场面话,倒显得生疏又庸俗。”
这话正合她意,她其实并不喜欢那么些客套的虚礼,当下点头。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男子问。
漫夭微愣,她的名字不少,但似乎都不大适合说出来。男子见她顿了一顿没说话,便不在意地笑道:“倘若有所不便,姑娘不必回答。不知姑娘,可会抚琴?”
此人很会察言观色,且善解人意,她只稍有犹豫他便转移话题,轻而易举避免尴尬场面。漫夭含笑道:“略懂一二,不敢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她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精通琴艺,未免露出破绽,她曾暗中习琴,哪知弹奏起来竟轻车熟路,仿佛她自己本就会,那种感觉很奇怪。
漫夭回想方才一路过来所听到的琴音,略作思索道:“公子方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听起来悠远轻扬,清新悦耳,却暗含了沧桑。”
男子一怔,颇感意外地凝视着她,星眸灼灼,目带欣赏道:“能够听出此曲悠扬背后暗含沧桑,姑娘琴艺定然不俗。此曲名为‘前尘’,为在下七年前所作。”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七年前才十三岁吧,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能作出如此不俗之曲,实在难得。漫夭不禁赞道:“公子琴艺造诣之高,令人佩服!只是……以公子当时年纪,何以有这般深刻的沧桑之感呢?”
男子嘴角温和的笑容忽然一凝,漫夭立觉失言,连忙笑道:“在下只是随口问问,公子不必作答。”男子又是一怔,暗道此女子好敏锐的洞察力,他尚未做出明显反应,甚至还来不及犹豫,她就已经看出那问题他不愿深入。
漫夭抬头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站起身,拱手道:“此次承蒙公子相救,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今日天色已晚,我也该告辞了。”
男子也站起身,面色依旧温和,道:“姑娘昏迷之中,一日未曾进食。在下已命人备了晚饭,不如用完再走?”
听他这么一说,漫夭顿觉腹中空空,可一想到不知茶园现在怎么样了?萧煞、泠儿他们早上进去肯定会吓一跳,这会儿还不定在哪儿找她呢。想到这些,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于是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男子见她眉间隐有忧愁,也不再挽留,道:“既如此,在下也不便强留。此处为东郊客栈,离繁华市区还有一段路程,我这就命人为你准备马车。”
漫夭还以为这里是男子的府宅,想不到竟是一家客栈!应该不会只是一家普通客栈吧,否则怎会有如此宽阔雅致的园子以及那般精致考究的房屋?漫夭微笑道谢,没有去问男子姓名,她相信他若方便定会主动告知。男子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轻轻笑道:“果然是个通透的女子,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
漫夭到了东城市区就下了车,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去茶园看看,可刚到茶园门口,原本安静的天水湖岸,忽然惊现数十名官府衙卫,将她团团围住。
“二十岁左右、身穿白衣、容貌比女子更美十分……拢月茶园老板璃月公子想必就是他了!抓起来。”为首的衙卫统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下达命令。
漫夭心中一惊,皱眉问道:“这位大人,在下所犯何事?”
那人答道:“昨夜离王在拢月茶园遇刺,陛下龙颜震怒,命刑部彻查此事,凡有关之人,一律抓到刑部候审。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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