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农民 !
就像这过年拜年封红包一样,封多少根据各自经济状况、所请单位重要性、以及对于本单位工作的支持程度而定,其间把握分寸,那也是相当考究火候分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也就只轻描淡写的点一点,不做具体安排。
“陆部长,我陈大力不会说话,但是咱是乡下人出身,不懂什么虚情假意,今天黄书记带着我们县委一帮人感谢陆部长和市委宣传部对我们陵台工作的支持,我老陈什么也不说了,您请随意,这一杯,我先干了!”
粗犷洪亮的声音从斜对面的包间门缝里传出来,让刚刚打完电话的我觉得有些耳熟。今天是天恒电缆公司邀请管委会几位领导团年,我本来不想来,但是天恒电缆有限公司老总王恒亲自登门邀请,我委实推不掉,才不得不赴宴。
说实话,这几天来我已经到了闻酒色变的地步了,几乎是每天中午到晚上,道全数安排得满满实实,尤其是晚上,一般都要安排三到四个饭局,以至于我不得不恳请邀请者最好安排在一个地方,以方便自己‘串台’。
这种年底的饭局,很多你还不能不去,有些是辖区内重要企业的盛情相邀,有些是重要局行班子的年终团年,请你扎场子助阵,有些是关系熟悉的朋友同僚年前小聚,还有一些就是你主动邀请的上级部门联络感情,为来年工作打一个基础。
这每一个饭局都代表着特殊意义,你参加了,主人们会倍感荣幸,你不参加,也许就会给人留下倨傲孤高的印象,尤其是我来淮鞍市区这边时日不长,而且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是以疾风骤雨的涤荡官场污垢为主,让下边干部也是感觉到难以接近,这对于日后开展工作也不利,所以我也希望能够借年前聚会来改善拉近与下边局行和乡镇班子之间的关系,恩威并济才是王道。
陈大力?原来徐崮区那个区委书记?现在好像已经是陵台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了,我对这人有一些印象,上一次常委会上和魏晓岚这一批人一起过的。
这人是典型的农村基层干部出身,能力也有点,但是,就是满口粗话、野话,而且不分场合,管你有没有女性在场,动不动就日娘倒马勒戈壁的一阵乱骂。
不过,你还别说,这种作风在徐崮区那边的乡镇里还真管用,可谓一物降一物,在推广十万亩优质牧草基地时,徐崮区委还得了表扬,陈大力也很是风光了一阵,不过在我看来,陈大力也就只能是个乡镇干部的料子,你要真让他负责一个局行工作,恐怕这种风格就有些难以适应了。
我记得程若琳曾经提及过这个人,据说他要当宣传部长了,而且此人生活作风不太好,工作作风粗野,没想到上一次常委会过时,真还推了出来,只是那种场合下既然有人提出来,他也只是一个末尾常委,又不是西江区或者开发区的干部,自然没什么发言权,也就顺利过了,看来这家伙现在跟着黄昆挺紧,据说和王二凯已经隐隐有黄昆身畔的两大护法的味道。
连我都没有料到,在自己手上起来的王二凯,竟然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就能和黄昆搅得蜜里调油的味道,虽然说不上背心发凉,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事实上,隔阂应该是从董胜利调到县政府办当主任时,就有一点了,到后来陵台县第一次推荐干部时,我推荐了董胜利而没有推荐王二凯,这已经就有点嫌隙,虽然后来补上了王二凯,但是这根扎在心里深处的刺一旦有了,就再也难以拔除。
表面上,王二凯还是跟着我挺紧,但是无论是我还是王二凯都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因为那一次干部推荐,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我任常务副县长时,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了。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我却需要综合考虑情况,第一次推荐干部时,如果不推荐一个能力资历和文化水准都能过得了硬的人,我担心给洪和平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所以我才会推荐了董胜利,而上升到了处级干部这个层次,我认为董胜利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比王二凯的发展空间要大得多。
我回到自己包房内,房内一干人都是酒酣耳热了。
王恒原来是淮鞍东方电缆厂的销售员,东方电缆厂本来就是最早越秀街道办的一家集体企业,前两年经营不善,濒临破产,很早就离开了东方电缆厂到江浙一带去闯荡的王恒,回来之后就盘下了东方电缆厂,最后联合东方电缆厂里他原来的十几个老同事、老工友,一起花了一百二十万买下了这个企业,其中他一个人就出资一百万,剩余二十万分别由厂里其他十来个管理人员及老技术工人筹集。
买下东方电缆厂后改名为天恒电缆有限公司,凭借他在江浙闯荡多年积累下来人脉和业务关系,加上体制一理顺,又有老技术骨干和业务人员的支持,天恒电缆公司迅速就恢复了生机,当年就扭亏为盈。
第二年,天恒电缆公司卖掉在老城区内的土地,然后再看开发区征地八十亩兴建了新厂房,就此企业规模不断扩大,几年发展下来,竟然成为淮鞍市赫赫有名的私营企业明星,王恒自己也有了数千万资产,被淮鞍市民戏称为淮鞍首富。
“叶书记,您又出去躲酒去了?这酒我可替您留着,您要想躲可躲不过去,一年就这么一次,平时请您您又从来不接招,老说工作忙没必要,共.产党的干部要都想你这样,我看这全国餐饮行业起码得关掉一半。”
说话的是天恒电缆有限公司常务副总,平时也就是他和开发区管委会打交道最多。
“打了个电话,没事儿,老王,老常,你们企业发达红火了,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也高兴,你们是纳税人,我们是公仆,我们管委会为你们服务那也是应该的。”
我入了座,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举了举,笑着道:“不过,老王,今年可是一个机会,国家电力公司如果真的把基地确定到我们开发区,可以说,日后我们淮鞍就是整个中西部地区、乃至全国的各种电力设备和材料的采购基地。
从输变电设备到高低压电器,再到各种线缆电缆、绝缘材料以及各种辅助设备材料,这个上下游产业链如果发展得好,产值达到几十上百亿也不是不可能,以你们天恒现在的发展势头,借这个机会扩大规模,做大做强,扩大市场占有份额。”
“叶书记,这个基地究竟有没有确定下来,我听行内的朋友说,国电公司那边只是确定要搞这个基地,但是现在各地竞争相当激烈,花落谁家并没有确定,咱们淮鞍这边,也只是其中一个备选地而已。”
王恒是个矮胖中年人,肥胖脸上小眼睛眯成缝儿,一条皮带捆在腰间,活像捆在一袋胀鼓鼓的粮食包上。
“老王,这不是什么秘密,国家电力公司现在不可能向外宣布他们已经确定了,毕竟,这还得报请国家计委和国务院过一过,但是我有绝对把握,基地会设立在我们淮鞍,这一点我有绝对信心。”
我笑了起来,现在不仅仅是王恒一个人关注这一点,可以说,整个淮鞍市区和电力行业、以及机械行业有关的部门单位企业,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可以说,这将决定淮鞍日后将与以前一样仍然是一个要死不活的半农业大市,还是即将踏上大规模工业化的步伐。
而这一点,企业界比起政府部门显然要敏感和重视得多,尤其是那些和电力设备材料、以及机械加工息息相关的企业主们,差一点就要集体筹资,请我去京城帮忙运作这个项目了,几乎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士都知道,基地花落谁家,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位新任市委常委兼开发区书记的年轻人能不能为淮鞍市争回这个机会。
“叶书记,别的我不想多说了,咱们淮鞍不知道有多少人瞪着看着,就是瞅着这个基地能不能落在我们淮鞍,可能你们政府干部和局外人不太清楚,但是干我们这一行、以及于我们这个行道有关的行业中人,谁不是瞪大眼珠子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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