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农民 !
说到这里,金长伦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子,目光锐利地望着我,轻声地道:“这次和他们,是要斗争到底的,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大家都要有心理准备,谁都别存在着侥幸心理!”
我听了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金长伦既然放出狠话,也就意味着,这份材料极为重要,一旦递交上去,就等同于向对手摊牌了,无论谁输谁赢,后果都将会变得非常严重,毫无疑问,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好接,但却又不能不接!
沉吟半晌,我将那份牛皮纸袋拿过来,谨慎地道:“好吧,长伦书记,我会把材料递上去,可您也要考虑清楚,如果周副书记拿到材料,看了以后,会不会对青阳的班子有别的想法?”
金长伦回到办公桌后,拉了椅子坐下,表情凝重地道:“应该不会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必要了,咱们不送材料,别人也会借机搞事,与其让他们搞恶人先告状的那套,不如我来当这个恶人,只要胜利了,什么都好说!”
我默然,半晌,才起身道:“长伦书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不急,咱们好好谈谈,要谈透,也要交心!”
金长伦抬起右手,做了手势,示意我坐下,随即起身,亲自为我沏上茶水,又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燃上,这才紧皱着眉头,低沉地道:“官场上是不等人的,那边干了两届,很快要功德圆满了,我只比他小四岁,这次换届上不去,按照五留六不留的原则,下次肯定就没有机会了,到时侯最好的去处,也只能是去人大当个副主任了。”
我摸出打火机,把香烟点上,皱眉吸了一口,点了点头,轻声地道:“长伦书记,这些我都知道,过了五十六岁,肯定是要一刀切的,很少有例外的情况。”
金长伦嗯了一声,用手揉着眉心,缓缓地道:“在青阳这么久,从股长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我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才干到现在的位置,按道理说,也该知足了,即便当不上市委书记,也可以安心退休,颐养天年了。
可事实上,这不行啊!我现在还在位的时候,潘理骏都被人抓走,搞得要割腕自杀,我要是退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包括你,有人要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法来整你,把你们统统整下去,怎么办?人就是这样,有时侯不是不想退,而是根本没有退路的!”
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也极为动情,让我也受到些许感染,就点了点头,轻声地道:“长伦书记,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的,要考虑的东西太多。”
金长伦淡淡一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缓和了语气,慢声细语地道:“我和那边最大的区别,就是重感情,凡是跟过我的干部,我都拿他们当好朋友,当自己人,这才有那些人愿意冒着风险跟我,那边不一样,‘他’眼里只有自己,为了保障他的利益,旁人都可以被牺牲掉的,他心硬如铁,是只讲利益,不讲感情的!”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这一点我也知道,在医院里时,梁鹏飞私下好像也发过类似的感慨。”
金长伦淡淡一笑,隐晦地道:“叶庆泉,你还是很顺利的,刚刚才二十出头,就当了副科级干部,我就不同了,三十岁才当的副科,又熬了三年,三十三岁才转的正科级,又在下面乡镇里耽误了几年,四十岁才进的常委班子,你不一样,如果你能抓住机遇,三十二三岁就能达到目标,以后可算是前程似锦了。”
我自然清楚,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但依旧面色平静,不为所动。
我心里知道,官场上充满了欺诈和背叛,这种红口白牙的空头支票是没有用的,过河拆桥的事例,比比皆是,当一个人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是不会有人肯兑现承诺的,因此,再动听的诺言,都只能当童话故事来听,是不能轻易相信的。
金长伦看了我一眼后,就微微皱眉,继续说道:“叶部长年纪大了,没有太大的野心,正友也一样,再干几年就该退了,咱们这里,就数你和理骏两人年轻,我对你们两个,是寄以厚望的,甚至,青阳的将来,也都将由你们两人来决定,我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长伦书记,我都明白了,那,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我笑了笑,起身拿着几份材料,神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晚饭后,程雪慧带着妹妹彤彤一起进了书房,开始忙着完成作业,我坐在沙发边上,皱眉吸着烟,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几封举报信。
这些举报信中,只有一封是手写的,其余都是用电脑打出来的。而通过那封手写信件,能够看出,写信者为了避免笔迹泄露,故意模仿的仿宋体,尽管笔法生疏,很是生硬,但仍然可以断定,此人原本文化程度很高,原本写得一手很漂亮的书法。
字体虽然可以改变,但某些笔画间的书写习惯,却难以完全改正,不知为什么,我看了之后,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自己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写举报信的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熟人!
“会是谁呢?”
我狠吸了两口烟,吐出淡淡的烟雾,眯上眼睛,把身边的熟人如同过筛子一般,一个个地在脑海中闪过,只要把这人揪出来,他背后的主使者也就能够浮出水面了。
事实上,在进入官场以后,我表现得非常低调,无论是在资源局、开发区管委会,还是在市委办公室,我都算很安份守己的,也没有和太多的人来往交集,能够接触到自己私生活的官员,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而能够在举报材料中,准确无误地点出婉韵寒、葛秀英、和方芸熙母女三人的名字,就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我这时觉得,像是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自己。
“是万正友?”
下意识地,我猛然又想起这个人来,尽管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接触的比较多,甚至偶尔也会开一些玩笑,但我心里非常清楚,两人的关系虽然稍微缓和,但并不等于警报就解除掉了。
如果做这件事情的人是万正友,那也就意味着,金长伦等人是想用栽赃嫁祸的手法,激起自己对李卫国等人的同仇敌忾之意,再利用省委副书记周鸣凤下来视察的机会,一举扳倒李卫国!
这样考虑的最大原因就是,在青阳市这些现有的领导里面,也只有万正友最清楚自己和周鸣凤的关系了,那是因为,当初为了震慑对方,我在被逼无奈之下,曾经主动地亮出过底牌。
而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万正友对市委副书记金长伦可谓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万正友掌握的公安口,就像一把出匣的宝剑,金长伦指向哪里,他就会杀向哪里,锋芒所指,所向披靡。
“最好不是他……”
联想起去买壮阳药的事情,我感到有些头痛,如果真的是万正友在暗中调查自己,那么这些人手里,会不会搞到一些照片呢,这是自己目前需要顾忌和提防的地方。
以万正友的能力,和手里掌握的权力,即便是用某种特殊方式,搞到了自己的不雅照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顺理成章,不拿到自己的把柄,他们又怎么会放心大胆地使用自己?
把香烟熄灭,我放下手中的举报信,皱眉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的夜景,这时,书房的房门被推开,彤彤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奔出来,皱着小眉毛喊道:“小泉哥哥,演算纸没有了,这些我可以拿来用吗?”
我拿过文件扫了几眼,见这是当初为了熟悉市委办的工作,从办公室取出的一些过期材料,里面很多都是金长伦的前任秘书,潘理骏写的讲话稿,于是就笑了笑,很随意地道:“嗯,可以用,在背面演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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