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在上 !
叶千玲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次次的给她的机会,可是她却一次次的践踏了叶千玲给她的机会,反而把叶千玲当成了往上爬的垫脚石。
幸亏她试图勾引的男人是简洵夜,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诡计,还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教训,若此刻她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的是那死鬼叶宁致,岂不是战无不胜?
“福儿啊,人有志向是不错的。我也很欣赏你的能干。但是,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野心太大,那也行往往就会吞噬掉自己,知道吗?”
叶千玲尽量把话说得婉转。
福儿还是跪着不肯起来,“大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以后会忠心耿耿的对待您,再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也知道自己那是非分之想?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呢?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的。我跟你们每一个人都说过很多次,只要你们想嫁人或者想回自家,我立刻给你们赎身,也会给你们一笔上路的银子或者一份丰厚的嫁妆,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瞄到了七殿下的身上,你知道吗?”
福儿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想到昨日简洵夜啊冷漠、轻蔑、而又决绝的眼神,整个人都快要土崩瓦解了,“奴婢……”
“你知道七殿下昨儿跟我怎么说的吗?”叶千玲打断了福儿的辩解,“七殿下啊,让我把你发配去灶房烧火也罢,去茅房刷茅坑也罢,总之是不许你在木棉院离再出现了。”
福儿惊恐的看向叶千玲,七殿下……她一直仰慕一直向往的七殿下,竟然这么冷酷,绝情!
叶千玲叹口气,对福儿微微笑了笑,“不过呢,你跟了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木棉院有今天,离不开你的操劳。我也不想翻脸不认人,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呢,我什么都不说,你重回福寿院儿继续伺候老太太,老太太那里日日诵经念佛的,许能替你洗洗心中的欲念;另一个呢,我给你一笔银子,你直接离开叶府,出去嫁人也好,重寻新的主家也好,咱们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不!不!奴婢是老太太亲口赐给大小姐的人儿,一向都伺候得好好儿的,这会儿再回去,就算大小姐不说,整个府里的人也能猜到奴婢是犯了错啊!”
“那你就只能选择离开叶府了。”
福儿拼命的摇着头,“奴婢不想出去嫁人啊!奴婢出去了,最多只能找个和奴婢一样给人家当奴才的小厮成亲,再生一窝小奴才罢了。奴婢自己过够了这种日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还过这种日子?”
叶千玲挑眉,“所以你就把爪子伸到了我男人身上?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年来我对你太过宽容,以至于以为我可以和你分享男人?”
“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想着……将来小姐嫁到王府里,身边总是需要知根知底儿的人,奴婢自然是不二人选,奴婢跟了去,做个姨娘,哪怕是通房,也是名正言顺,情理之中的啊。所以……所以才对殿下上了心。”
叶千玲无语干笑,“谁跟你说,我身边知根知底的人,就一定要跟我分享男人?我不妨告诉你吧,七殿下的身边只要有我,就不会有别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若他真的想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也得是先跟我断清关系以后。你觉得,七殿下会为了你,跟我断清关系吗?”
福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叶千玲,“这……这可能吗……”
“这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反正都跟你没有干系。我不想和你再多费口舌了,你选吧。”
叶千玲板起了脸,面上是福儿从未见过渐渐的决绝和严肃。
福儿彻底死了心,也不再苦苦哀求了,“大小姐就敢保证,莹朱心里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千玲不禁好笑,“莹朱有没有这个想法,我自有分辨。”
“凭什么?小姐一进府,我就开始伺候小姐了!那个时候,小姐您也没有与七殿下定亲,也没有家财万贯的舅舅,只是一个丧母的落难小姐,奴婢也没有任何祈求的那样尽心尽力的照料您,不顾一切的跟着您到了木棉院来,好容易跟着小姐挨到了苦尽甘来,为什么这甘却不肯分半点儿给我,倒是对新来的莹朱百般提携?”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只能跟我共苦,却没法儿同甘了?”
“是小姐,是小姐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福儿咬牙切齿,眼神中满是怨毒,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温柔贤惠?
门外的赖嬷嬷听见了这话,也不等叶千玲吩咐,便推门进来了,一把掐住福儿,就往外拖,“也就是咱们小姐好脾性,还跟你啰嗦到现在,要是搁到厉害点儿的主子跟前,打个臭死,再卖到外头,管什么亏待不亏待的。”
莹朱也冲了进来,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三个头,满眼含泪,对叶千玲举着手发誓道,“大小姐,奴婢要是敢有非分之想,只管叫天打雷劈,害疮还疖的烂死!奴婢这辈子都不想嫁人,只想陪着大小姐,伺候大小姐!奴婢对男人不感任何兴趣!”
赖嬷嬷和莹朱两人的话,一字字铿锵有力,把福儿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门口,福儿却还是狠狠地瞪了莹朱一眼,“我错就错在当初不该培养你,你进这院儿以后,我就该把你发配到茅房去!”
叶千玲看着歇斯底里的福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错的离谱,错的无可救药。”
赶走了福儿,叶千玲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便窝在屋里不肯出门,直到三日之后,叶宁致的葬礼,才不得不露了个面。
说是葬礼,其实也不过是把棺椁送到叶府在郊外相熟的一个寺庙停放罢了,叶家发源于扬州,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当时汤氏和韩氏的棺椁都是在这里停了一段时间之后,再由叶修远派专人护送回扬州送到祖坟里葬下的。
叶宁致作为叶府嫡长子,自然也是不可能把尸骨流落在异乡的。
这也算是叶宁致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程了,是以叶修远勒令整个叶府上下都前往寺庙送行,整个叶府出动,倒也是浩浩荡荡,白茫茫的一大队。
叶修远、叶安敬、叶宝华父子三人骑着白马在最前头,由叶安敬打着招魂幡。
老太太病着,刘氏即将临盆,叶修远都准了她们不必前来。
白马随后的轿子里坐的是岳碧云和身为叶宁致“独子”的念哥儿。
在后面跟着四个玲,宝珠依然还是不肯出门,叶修远怕她硬碰硬,也不敢强求她。
再后面就是府里的下人披麻戴孝。
到了灵犀庙,自是免不掉一阵敲敲打打,七七四十九个和尚盘腿围坐在叶宁致的棺椁四周念往生咒做水陆道场,诵经声音响起,倒生出一种庄重和悲壮。
叶千玲心里想着,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也配这般排场的丧事?
这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道场办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和尚把后院清了场,整治了两桌素席,只由主持和尚陪着叶府众人草草用了些餐食。
下午,又是一场法事,这把念的是地藏经,结束之后,已经是日落西下。
按理说,叶府众人应该都在庙里住上三天,为叶宁致点长明灯的。
但是灵犀庙只是一间小庙,住不下这么许多人,再加上庙中诸多青年和尚,叶府又是女眷居多,实在是不方便。
叶修远便道,“致儿是叶府嫡长子,本相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少不得要在这里陪他最后几天。至于女眷们,就先回府吧,也不必拘礼了。致儿毕竟走得早,年纪小,这么多人替他守灵,只怕折了他的福分。”
叶千玲在心里狂翻白眼,一个死人,还有个屁的福分。
众女眷自然是巴不得这一句,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庙歇宿啊?还一歇三天,天天吃这些淡出鸟的素斋,不如要了她们命算了!
就在这时,叶黛玲却幽幽开口,“其他女眷回去也就罢了,我是断不能回去的,我就这么一个哥哥,还走得这样早。如今母亲也没了……”
说着,已经是泪水涟涟,伤心欲绝,“我一定要再陪大哥几天的。”
叶黛玲此言一出,其他女眷心里都开始骂娘:你特么不回去就不回去,说这番话干嘛?说得好像我们都绝情冷血似的。
韩氏和叶婉玲已经率先道,“二小姐说得不错,大少爷走得早,实在是可怜,我们也愿意留下为他多守几天。”
尤氏和叶琼玲只在一旁不说话,但是也不好再说回的话了。
叶千玲是打定了主意,管是谁愿意留在这里,她反正是要回的。
岳碧云身为妻子,见众人如此,只得抱着念哥儿道,“媳妇正想说呢,我也要和父亲大人一起留下来,念哥儿也不走,叫这孩子给他父亲最后尽尽孝。”
叶修远见众人这样,很是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真不行,大家就挤挤,将就两天。”
叶黛玲却突然反口道,“庙中空房有限,大家都留下来,还是不太现实,大家的心意,想必大哥在天有灵,都收到了。依黛玲看,咱们姐妹几个,还是回去吧,大嫂毕竟是大哥的发妻,念哥儿又是大哥的儿子,庙中的空屋还是留给她们娘儿俩吧,黄泉路上,大哥最想牵挂的,肯定还是妻儿。”
“噗……”
叶千玲差点喷出口水,叶黛玲这个套路也太深了吧!
轻描淡写的就把岳碧云给套进去了。
此刻的岳碧云当然也感觉到自己中了叶黛玲的圈套,恨得咬牙搓齿,狠狠地瞪向叶黛玲,无奈叶黛玲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继续装着悲痛欲绝的模样,好像把留在庙里的机会让给岳碧云,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黛儿此言有理,于情于理,碧云和念哥儿留下是最合适的。时候不早,那你们其余人等,就收拾收拾早些返回吧。”
经过岳碧云身边的时候,叶黛玲对着她淡淡笑了笑,狡黠而又怨毒,看得岳碧云的后背不由自主的凉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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