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在上 !
“五哥和苏长林快回来了。马上就有好戏上场了。”简洵夜看完,将信纸付之一炬。
……
扶云阁内,檀香袅袅升起,刘氏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皱眉将一大碗安胎药喝下,玉梨和金苹也在屋内熏着艾草,以保胎儿顺利诞生。
叶黛玲就在这时来了。
“给太太请安。”
刘氏笑着起身,“哟,什么风把二小姐刮来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叶黛玲也熟稔的上前将刘氏按下,“太太怀着身子,快坐下。”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会儿过来,有什么事吗?”
叶黛玲点漆般的黑眸灵动一闪,微微挑了挑眉,“我就是替太太不值。”
“哦?此话怎讲?”刘氏见叶黛玲不似无事,立即问道。
“太太为了叶府,也算是呕心沥血了,可是除了我,叶府里又有几个真正领太太情的?所以黛玲替太太不值。”
几句话把刘氏撩得火气又上来了,“二小姐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子里去了。就像昨日,咱们明明是为了四丫头好,却叫四丫头和那一位狠狠打了脸!真真是不知好歹的主儿!”
叶黛玲抿起凉薄的唇瓣,露出微笑,“黛玲也正准备说这事儿呢!宝珠实在是太不识好人心了!咱们让她向前看,难道还是害她不成?倒是大姐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居然支持她守活寡?”
说到这里,一大一少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是啊,宝珠和叶千玲在桌子上说的那番话,岂不是打了她们这两个都没有守“妇道”的女人的脸?
“大小姐自己有了好归宿,又有万千金银珠宝傍身,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是宝珠傻,听她哄,为了个死鬼赵云雷去干守活寡。哎,我现在怀着身子,自身都难保,也没法为那丫头做点什么了,你这个做二姐的,难不成有什么法子拉她一把?”刘氏微笑着,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的脸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叶黛玲故作踟蹰,“好路子倒是有一条,不知道那丫头肯不肯啊。她现在被鬼摸了头,拗着呢。”
“有好路子你可不能不说,她身在局中,这会儿脑子糊涂了,咱们是局外人,可得帮她掌掌局。”刘氏急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宝珠的亲娘。
叶黛玲咬了咬唇,“我那表哥汤钖……至今可都是对四妹妹念念不忘呢!”
原来叶黛玲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汤钖的婚事。
之前她就想把宝珠说给汤钖,可是被宝珠严词拒绝了,汤钖为此还在汤家大闹一场。
那厮是见过宝珠的,被宝珠高冷艳丽的模样惊为天人,自以为宝珠和他在烟柳地睡的那些女人不可同日而语,本已对宝珠势在必得,哪知道一个小小庶女竟然看不上他,惹得他又羞又怒。
这会儿听说赵云雷死了,躁动的小火苗立刻重新燃起,这不,已经悄悄往叶府跑了好几回,为的就是求叶黛玲把这件事重新办了。
叶黛玲被他缠得没办法,眼看着自家表哥在京中臭名远播,确实也找不到体面的好人家姑娘,只得答应了。
刘氏听了叶黛玲的话,立刻拍了一巴掌,“哎哟哟,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咱们之前不就想促成这桩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吗!无奈宝珠那丫头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居然不愿意嫁汤公子!这不,非要跟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赵云雷私定终身、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命那么硬,先克死了自己的娘,又把还没过门的男人也克死了。”
说到这里,刘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她这种命硬的人啊,就得汤公子那种大富大贵的人才能镇得住呢!”
叶黛玲或许还是为了自家不争气的表哥,刘氏纯粹就是看宝珠不顺眼,一个总是跟自己顶嘴、挑战自己主母权威的女孩,刘氏怎么可能容得下她!更何况,把她弄走,叶千玲也少了个左膀右臂。
在刘氏眼里,宝珠、叶琼玲两个就是叶千玲的左右护法,一个阎王妻已经够触霉头的了,再来两个黑白无常,真是只要想到就闹心!
这会儿能借着叶黛玲的手弄走一个,何乐而不为?
叶黛玲和刘氏是一样的人,岂能看不出刘氏那点小心思,她也知道宝珠烈性,第一回能拒绝,第二回肯定还是说不通,所以只能来硬的,让刘氏去跟叶修远吹枕边风,吹得叶修远直接做了主,那也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谁不是这么说呢?按理说,以我舅舅家的门楣,我表哥又是嫡子,宝珠根本是配不上的,我还不是看在我们两家本就是姻亲,宝珠那丫头也还算端庄识礼,我也才愿意促成这桩好事。这会儿宝珠又经历了未婚夫死的打击,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当是帮她了。”
“咱们二小姐跟我一样,明明生着菩萨的心肠,却总是叫人误会。”刘氏立即给自己和叶黛玲戴了一顶高帽子,“你既然考虑了方方面面,不如就把这事儿跟相爷提一提?”
叶黛玲精明,刘氏可也是老狐狸,她只想弄走一个算一个,但是不想惹骚上身。
叶黛玲蹙起眉头,“我不就是为了这事儿来求太太?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我母亲又不在了,我哪里好去跟父亲提这种事?我也是把太太当成了亲生母亲,所以才来太太这儿求助呢。太太若是能替我舅舅说这么一个好媳妇,以后汤家啊,还不把太太当成大恩人?”
好家伙,这话都说出口了,刘氏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唔……你说的也是,容我想想,这事儿该怎么跟相爷提呢?”刘氏故作为难,实则已经心动——卖汤家一个面子,不失为自己找一个保护伞啊。
“太太七窍玲珑的心思,父亲又愿意听太太的话,还有您办不到的事儿?这事儿啊,黛玲算是托付给太太了!”
是夜,刘氏乔模做样,说是心里不舒坦,又是抹泪又是装病的把叶修远哄到了自己屋里,虽不能以风月侍奉,却极尽缱绻,准备一桌子的小食,又备了些酒,还专门把样貌妖冶的金苹留了下来给叶修远献殷勤,忽悠得叶修远晕头转向,待安置上了床,才细细把汤钖对宝珠还贼心不死的事缓缓说了出来。
要是从前,叶修远还真的有些看不上汤钖那吊儿郎当的登徒子,这会儿他可就没有什么资格挑拣了——要知道,古代女人的地位低得令人发指,死了未婚夫,跟死了丈夫也没太大区别,一般的好人家都不会找这样的女子做媳妇的,怕她命硬,再克死丈夫。
叶修远这几日本就在替宝珠的未来担忧,他可从没把宝珠那番“逼她她就剃头当姑子”的话当真,一心只想着赶紧另觅一个乘龙快婿把这个性情古怪的女儿送出门子。
这会儿汤家再度抛出橄榄枝,对他来说可是个大喜事!
“真的?你怎么知道这话的?”
“还不是你那宝贝二小姐心疼妹妹,从中擀旋,才让汤家旧事重提的。”
“是黛儿促成的这桩好事?”
啊呀呀,真是没有白疼这个闺女啊!从小她就蕙质兰心,最会替父亲解忧!
“唔,她说自己女儿家不好提这个事,就托我来保媒,我呢,保媒人不敢当,话是给你带到了,愿不愿意,你说了算吧。”刘氏看着叶修远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八分,语气和态度便也放肆了起来。
“自然愿意!宝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嫁到汤府去,也算是造化了。本相明日就去探探汤若海的口风。”
“咯咯咯咯~~~都说严母慈父,咱们相爷人前严厉,人后慈睦,真真是做父亲的楷模了。孩子们哪里知道相爷为她们呕心沥血,操碎了心呢?”
刘氏把叶修远夸得飘飘欲仙,抚了抚胡须,这一刹那,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疼爱孩子的父亲了,差点被自己感动哭了。
“相爷~~奴家身子不便,几个月都不曾伺候相爷,相爷不会怪罪奴家吧?”
正事谈妥,刘氏立马换了一副娇滴滴的语调,在被窝中,握住了叶修远那不安分的命脉,眼睛里快要掐出水来。
“唔~~”叶修远浑身一激灵,“乖,快别逗本相了,你身子这么重,又不方便,还撩拨本相做什么~~”
叶修远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发生了变化。
“哼~~奴家这些日子不方便伺候相爷,净便宜那两个妖精了,奴家不开心~~”
叶修远嘿嘿滢笑,“本相还不是最疼爱你?可你也不能叫本相做十个月的和尚啊~~”
“奴家哪有那么小气?怎么会让相爷做和尚?方才伺候的金苹,相爷瞧着怎么样?”
金苹?那自然是极好的!
那丫头不过十八岁,却生得丰乳肥臀、媚眼狐腮,堪称人间尤物。
自打她进府,叶修远就注意到她了。
碍于右丞相的身份和面子,他自然不好开口,这会儿尤氏为了拉拢住他的身子,居然主动提出来,他哪有不乐开花的?
“太太这话,本相有些不懂~~”
“讨厌~~死鬼~~你要是不懂,今晚就继续做和尚吧~”
“哎哟哟哟,使不得,尤物在畔,却只可观不可玩,夫人这不是在要本相的命吗?”
“你要是真想收用金苹,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只要夫人肯把金苹给本相,别说一个要求,十个都行!”
“以后每个月,最多只可去那两房三次。”刘氏趁机狮子大开口。
叶修远这会儿虫子上脑,哪管什么三次两次,叫他立马休了韩氏和尤氏只怕他都应了,“答应答应。”
“死鬼~~老娘就赏你一度春宵吧……”
“多谢夫人,夫人之宽宏大度,人间少有!”
“可不许在我面前,你们去隔壁耳房……行完事,你再来我这里眠下。”
“好好好!行行行!”
金苹掐好了时间,只着一个葱绿肚兜,披着满头长发,伸出一条脆蹦蹦白嫩嫩的胳膊,一把从床上拉住了叶修远,“相爷~~来呀~~来呀~~”
“小美人儿,本相这就来宠你~~”
木棉院中的宝珠正抱着赵云雷生前穿的一套家常衣裳黯然垂泪,哪里知道那狼心狗肺的继母恶已经替她做下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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