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在上 !
第二日,是瓜果节。
在大月朝,每年八月最后一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一日,老百姓们会把各家各户的瓜果全都摆放到门口,以祈求真正入秋之后,可以获得五谷丰收,风俗盛行得久了,便成了节气,到了武皇这一代,干脆御笔亲书,下令将这一日提为瓜果节。
瓜果节与上元节、七夕节三节齐名,都是老百姓们最喜欢的节气,更是无数少男少女喜欢的节气——因为这一日,未出阁的少女们可以自由到街上游玩。
叶千玲入乡随俗,一早便命福儿和莹朱在院门口也摆了许多瓜果,任由各房下人取食,是凑个趣儿的意思。
到了傍晚间,简洵夜果然也派了一顶小轿过来接,只说护城河晚上会放花灯,可好看呢,邀请叶千玲一同赏游。
“小姐,那花灯会我小时候也去游玩过的,伺候老太太之后,便没出去过了,这些年,可想得紧呢,七皇子真是有心,您就快些去吧!”福儿笑道。
叶千玲挑眉,“哦?有那么好玩吗?”
莹朱也点头道,“好玩,好玩!奴婢虽不是京城人士,但是奴婢母亲是京城人,她以前就经常跟奴婢说起每年瓜果节放花灯的盛况!”
叶千玲听了,不由也动了心,“派个小丫头去扶云阁跟太太打个招呼。”
莹朱翻了个白眼,“汤氏在的时候,您出门也没有跟上房打招呼的习惯啊!干嘛那么给她脸子?”
叶千玲淡淡道,“今时不同往日,刘氏也不是汤氏,她暂时还没给咱们发过难,咱们就也得把规矩做足了,省得让她先找到由头发作。”
福儿点头称是,“大小姐说得对,礼多人不怪,将来就算闹到老太太和相爷那里去,咱们也不怕。”
去与刘氏打招呼的不止叶千玲一个,剩下三个玲包括宝珠也都派了人去了,叶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刘氏坐得正新鲜,脸上还贴着慈爱继母的面具,自然不会为难几位姑娘,一一都应允了,只嘱咐要早去早回,身边要带靠谱丫鬟嬷嬷,莫在街上流连到深更半夜云云。
叶千玲扮做个俊秀的小子,跟着小轿出去了。
小轿直接把叶千玲带到了护城河上游的情人桥边,叶千玲一下轿,便看到简洵夜一袭玄衫,腰间依然是以软剑为带,头顶依然是白玉为冠,面上带着邪魅不羁的笑意,双手撑在桥边护栏上,举目眺望着河间花灯粲然。
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简洵夜的目色之中,却尽显睥睨之势——叶千玲发现,只要不和自己在一起,他的身上便总是有一股隐隐作势的王者之气。
叶千玲很喜欢他的这种气质,不由放慢了脚步,站在桥的另一端,也弯腰将两个胳膊肘支在桥栏之上,双手支颐,静静地看着简洵夜,看着看着,嘴角便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哪知道简洵夜警觉度非常之高,片刻之间,便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当即便转过头,看到叶千玲正在看着自己,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漾出了笑意,笑着笑着,便忍不住朝叶千玲这边走了过来,“你干嘛呢,为什么不上来,上来看到的景色才好。”
“景色哪有你好看?”叶千玲眉梢带俏,眼角带笑,娇媚得好似一个瓷娃娃。
简洵夜伸手捏了捏她尖尖却不失肉感的小下巴,“嘴上耍花招,可见心里虚,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叶千玲气得跺了跺脚,“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一张嘴把我给拆穿了,讨厌~~~”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就来配合娘子~~啊呀,你把我夸得这样好,为夫愧不敢当啊,为夫如今的一切,还不都仰仗娘子栽培?没有娘子,我现在还是莲花镇的傻子阿夜呢……”
“打住打住!说正事儿~~”叶千玲拧了简洵夜一把。
简洵夜笑道,“那你又要我配合你,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以琢磨!快说吧,正事儿到底是什么?”
“赏花灯最热闹的地方在哪里?”
“在最上游的龙头铡,那里是护城河的源头,当年皇祖父觉得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便命人在那里建了一座龙头吐水的铜塑,如今那龙头铡成了人们的许愿之地,都传说在那里放花灯许愿最是灵验,尤其是求姻缘。”
“带我去。”
“怎么,你也要去许愿求姻缘?”
“龙头铡再灵,能有你灵?我有什么事,直接找你就好了,干嘛要去找一个冷冰冰的龙头?”
这话说得简洵夜眉开眼笑,“娘子有这个觉悟,不愧是我简洵夜的女人呀!”
……
龙头铡。
水源边上的小小码头,人头攒动,浮光流水,美人如玉。
旁边轿辇拥堵,可见能来到这里放花灯的女子,还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呢。
叶千玲一不看人,二不看灯,到了之后,只在轿辇之中穿梭,似在找寻着什么。
简洵夜不由好奇,“你在找什么呢?”
叶千玲不答话,又找了一会,最终停留在一顶暗红顶的轿子前,“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叶府的轿子。”叶千玲指了指轿子把手上的“叶”字。
简洵夜脸上露出不耐,“你那几个便宜妹妹也出来了?这是谁的轿子?”
“老三的轿子。我都能出来,她们当然也能出来了。”
“那就各玩各的,你出来难道是为了寻她们来的?”
叶千玲摇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找叶府的轿子做什么?”
“我不是为了寻这顶轿子,我寻的是轿子旁的这匹马。”叶千玲指尖方向一转,转向一匹高头骏马。
简洵夜一看,惊道,“三哥的马?!”
叶千玲点头,“这两人,发展神速啊!”
“啧啧啧,你家那个老三,看起来最是老实不过了,没想到悄不声息的把三哥降服成了裙下之臣。”
叶千玲冷笑,“此时刚刚入港,自然花好月好,你那三哥,看着人模狗样,手上摸过的丫鬟小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指望傍着简暮云平步青云,怕是没那么容易。”
叶千玲还没说完,就被简洵夜一把拉进了旁边停着的一顶空轿子里。
“啊呀,你干嘛呀!这是别人家的轿子!”
“嘘~~他们回来了!”简洵夜悄悄挑起一角,让叶千玲往外看去。
果见简暮云扶着叶婉玲走了上来,简暮云侃侃而谈,叶婉玲则是面露红光,娇羞不已的模样。
“婉儿,小心着些。”简暮云周到异常,搀扶着叶婉玲上了轿子,“婉儿,你身上好香啊!本王不骑马了,陪你一起坐轿子吧。”
“这不合规矩吧~~”叶婉玲满脸柔媚的说道。
简暮云刮了刮叶婉玲的脸颊,“什么是规矩?本王就是规矩!天色尚早,你也不着急回叶府吧?不如到本王府里坐坐,苏州府新送来好些今年才时兴的绸子,你去挑几匹,带回去做衣裳,好不好?”
叶婉玲低了头,“王爷盛情,婉玲岂敢推却?”
两人说说笑笑,轿夫已经将轿子抬走了。
简洵夜捏着鼻子,“我的妈呀,你家老三身上熏的什么香,怎么那么冲鼻子!还隔着轿子呢,我都快被熏晕了!”
“熏人吗?我怎么觉得瑞王闻得很开心?”叶千玲轻轻拧起眉头,“你深吸几口气,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简洵夜闻言,便知叶婉玲身上的香味有蹊跷,连忙照做,对着空气又吸了几口,这不吸不要紧,一吸,顿觉胸中一股无名浴火涌上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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